烏雲龐大殘酷,而人類身雖短,力卻無窮。
他們絕不會輸。
她倏而感到精神一凜,如同腦海中有一股清涼的風將紊亂的思緒捋順。
這種感覺暢快得要命,她甚而能透過面前房間的景象看透其背後的真實狀況。
縈繞於鼻尖的血腥味是房間裡本就存在的,因為真實的客廳潑灑瞭大片大片的污血,陳舊的深黑污垢積攢於角落。
客廳墻上,被向日葵貫穿的蝴蝶結兔子掛畫是一具被鐵釘釘死於墻面的屍體,赤身裸體,脖頸上掛著大大的蝴蝶結,因為屍體的重量一面鐵釘掉瞭下來,整具屍體歪倒向一處。
電視櫃旁的花瓶是另一具被割喉的屍體碰倒的,她腿朝天搭在抽屜上,眼睛死死地瞪大。
頭頂,不算高的天花板倒掛著密集的屍堆,披散的長發懸於空中,一部分耷拉下來,拂過她面頰。
除此之外,沙發、餐桌、甚而正在運轉的洗衣機裡,目光所及之處,屍山血海,濃鬱的血鏽味熏得人頭腦暈眩。
全都是她。
無數個“許蔚”死狀慘烈,畫面沖擊得她腿一軟,差點踩到腳邊的屍體。
這應當是它糅雜的第一個副本元素,狀似時間線循環,在驚嚇她的同時,使她誤以為自己不過是意識的複制體,並且永遠逃不出循環。
許蔚將其命名為恐怖遊輪式元素。
她接著望向顛倒的時鐘與日歷上的反向文字,打開廁所燈,碎裂的鏡面照到她仍舊是一片空白。
沒有影像的人。
許蔚挑瞭挑眉,繼續於客廳內尋找。
終於,她在茶幾上攤開的那本名為《the ph》的書中找到瞭一頁夾得極其隱蔽的診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