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那塊木牌時,陳雨暗淡的瞳孔猛然間亮瞭一下,轉瞬便被她捕捉,兩人於空氣中無聲對視,其他人還在無知無覺地聊著天。
虛弱的傀儡還是沒按捺住對力量的渴求。
樂曲縹緲柔和的旋律籠罩整個堂屋,在場的人無一不露出恍惚神色。
“死,怎麼可能?許蔚姐你別開玩笑呀……我活得好好的,”她仿佛聽見瞭什麼好笑的笑話,肩膀聳動,“難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活著的?”
她沒有轉過身來。
“你回來以後,我們都沒遇到那些煩人的鬼怪瞭,怎麼可能出事……”她低頭絮絮叨叨。
“唯一出事那天不就是跟呂前一起……我們被迫和其他人分開,一群骷髏圍追堵截,要不是呂前拉瞭我兩把,我就要被骷髏捅死瞭,真是九死一生。”
她說著說著擡頭望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爸爸媽媽一定很擔心,他們找不到我應該很難過吧。在這裡又苦又累,不能玩手機不能吃零食,還總是受傷,那些骷髏的手砍在身上好痛好痛,好想回傢啊。”
“許蔚姐……”
她慢慢轉過身來,脖頸徹底折斷歪向肩膀,胸口的血洞滴落濃稠濕黏的血塊,殘破的心髒一張一合,拼命吐出幾口殘液。
那張慘白的臉上眼白已完全褪去,隻餘漆黑的眼仁流著血淚直勾勾地盯過來:“你不想傢嗎?”
“怎麼瞭?你們兩說什麼,大點聲。”張浩茫然。
在其他人眼裡,她們面對面相顧無言,場面怪異得很。
陳雨一步一步向面前人靠近,渾身都滿溢出黑血,血流落於地面積聚出一灘深黑的潭,沉重的步履踩在黏糊的液體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黏連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