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第一次念的那曲童謠,還是第二次墳上被姥姥逼著吞下東西驅魔,它都試圖以自己的淒慘遭遇占據故事主導。
它在使勁訴說變成這幅模樣是情有可原的——村裡本就邪肆瘋魔的氛圍、混亂的傢庭環境以及至親的虐待是催生它的誘因。
它說自己死在父親墳上,被姥姥親手殺死。
但真假參半的謊言,也極易因那部分真實而自相矛盾。
許蔚不會忘記它撕扯老鼠時的興奮眼神,不會忽略它看到張婆子臉上的鮮血時躍躍欲試的表情。
如果說越傢村的存在,是一群愚昧、迷信、瘋魔的罪惡集群,那麼它便是由這份土地滋養出的比邪肆更邪肆的存在。
而眼前這屍山血海的景象,進一步佐證瞭她的猜想。
越祖神因軀體的缺失神力大減,那麼在這個副本裡,同為邪神的小男孩也逃不開被軀體束縛的命運。
它在掩藏自己真正的死亡之地。
倘若被它的身世吸引註意,又因為幾句模糊的“你是為我而來”而著力探究背後的故事,才真是著瞭它的道。
拋去這表象的一切,接下來的判斷便很好作瞭。
越傢村在張婆子一傢還存在的時期已盛行食人之道,癡迷成風,並從一開始的獻祭村裡人發展成誘騙、購買外鄉人的聯合作業,大廣場上甚至有專門為此而建的平臺,隻等著活宰完畢便爭搶分食。
他們還認為男童是最延年益壽的存在。
在此情況上,許蔚並不認為張婆子會在墳上直接殺死小男孩。
倘若真要動手,那也是一具“食之可長生不老”的新鮮肉/體。
由兩個小孩獻祭的落碑儀式,砍刀砍下,頭顱便隻剩一層連著的薄皮耷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