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這些都是鬼怪,哪怕氣到頂頭也知道自己屬於哪一方陣營,即便初見倉庫裡的景象起過一分惻隱之心,她還是迅速地解決瞭它們。
也正因為如此清醒,才讓她的憤怒久久無法停息。
從一進入副本,她就感受到這裡“人不為人”的扭曲氛圍。
不論是作為“祭祀貨物”、“可長生不老的食物”還是“傳宗接代的軀體”,人隻是具有某種特殊作用的物件,而這些村民又作為“人”將這些惡心、扭曲的副本設計一一付諸實踐。
她不明白為什麼“它”要將這一切以“劇情”的形勢呈現出來,給鬼怪洗腦成人類,再用人類的模樣進行這樣的故事。
是身為高維生物對低等文明的嘲諷嗎?還是懷著深重的惡意來惡心作為人類的玩傢?
無論“它”的目的如何,“它”確實做到瞭。
許蔚此時此刻想要摧毀“它”的心念達到瞭頂峰。
她轉身,望向奄奄一息的老頭。
後者嘴裡還在大口大口漫出鮮血,胸膛起伏,控制不住地咳嘔。
他看到許蔚回轉的目光,驚恐得張大嘴想要嚎叫出聲,又因為過於恐懼而發不出聲響,手指用力摳動地磚,劃出十道模糊的血痕。
許蔚一步步上前,滴血的刀鋒貼著他的面皮一路下滑。被刀靠近的軀幹不受控制地顫抖,而後在劇烈的震顫下猛地一緊。
失禁瞭。
她皺眉捂住口鼻,停下刀。
骯髒的畫面讓被憤怒沖昏的頭腦清醒幾分。
緩緩起身,卻一個趔趄。
低低的絮語從四面八方湧來,周圍仿佛有無數人在朝她說話,聲音震耳欲聾,交疊錯雜在一起卻什麼都聽不清。眼前畫面如同眩暈迷亂的萬花筒,整個世界變成瞭一部色彩沉暗的抽象動畫,連行走的路面都顛倒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