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樊野將最後一個結系好,為許蔚理理弄亂的裙擺,道:“別勉強。”
許蔚正捂著裙擺將腳搭在井口試探,聞言一笑:“還以為你會說‘別怕有我’之類的。”
路樊野沒說話,揚瞭揚手裡的繩子。
剩下的男子都排成一列,抓著繩子慢慢往下放,路樊野靠在井邊,排第一個。
下墜的過程中光線越來越昏暗,頭頂的人聲也逐漸模糊。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許蔚雖沒有幽閉恐懼,但在有鬼的世界裡進到一個陌生、狹長的井道,腳底是未知的屍骸和可能發生的危險,還是足夠叫人忐忑不安。
幸虧井打得並不深,這種因未知而産生的折磨心態很快就結束瞭。許蔚腳觸在井底,不小心踩上白骨發出咔吱一聲。
靜等瞭片刻,並沒有發生什麼,她開始艱難地彎下腰,撿拾白骨和碎片。
底下的地面還有些濕潤,彌漫著淡淡的腐臭味,巖縫間長滿瞭青苔,摸起來又滑又濕。
將撿到的東西放進隨身的木桶裡,許蔚註意到靠近井角的幽暗處還有個菱形的東西。
摸過去,是一塊快腐爛一半的香囊,借著幾不可察的光線能勉強分辨得清藍色的表面,觸上去有紋理,包裹其中的香草藥都枯靡瞭。
將香囊收入桶中,許蔚繼續。
撿拾的過程持續瞭一盞茶的時間。
待裡裡外外檢查一通,沒什麼遺漏,許蔚便準備拉三下繩子發出返程的信號。
剛拉第一下,就感到腳踝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抵住,而後那東西帶著涼意和濕氣如藤蔓般攀援向上,緊握住整個腳腕,越來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