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眉砂坐在桌邊,背對著她,卸下自己手上的輕鎧手甲。
“我睡著的時候,你出去瞭?”祝遙梔問。
少年背影一僵,很快又恢複如常,緩聲說:“嗯,一點小事,不用在意。”
很可疑,但她是真的不在意。
她現在覺得一切都是淡淡的,提不起什麼興致,愛咋咋地。
李眉砂將外袍脫瞭下來,走過來伸手覆在她額頭上,神色稍霽,“退燒瞭。”
“我什麼時候發燒瞭?”祝遙梔一說,才覺得自己嘴裡泛著清苦的藥味。
“一直在反反複複,沒關系,現在已經好很多瞭。”他緩聲勸慰,又拿軟巾擦瞭擦她額上的細汗。
“你不會覺得煩嗎?”祝遙梔歪瞭歪腦袋,“哪怕血緣至親,也是久病床前無孝子。”
她現在堪稱病弱,在她自己無意識的時候,也許她會發抖盜汗,心悸夢囈,傷口也許一遍又一遍地裂開,需要一遍又一遍地清洗、上藥和包紮。
李眉砂垂眸,溫熱手掌伸過來輕撫她的臉頰,指腹滑過清削的下顎骨,“我喜歡你依賴我,但還是更希望你快些好起來。”
他又去倒瞭一杯溫水,緩緩喂她喝瞭下去,喂完後又忍不住舔瞭舔她的唇,舌尖淺淺掃過,像是小貓喝水一樣。
少年氣息微亂,“你厭惡我這樣嗎?”
“隨便你。”祝遙梔無所謂道。
李眉砂怔瞭一下,而後說:“等你好一些,我們搬到熱鬧點的地方去。”
“嗯。”她臉上神情無波無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