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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被她忽略的事情,忽然找到瞭答案。

一開始在榴花汀的時候,她明明目睹那些劍閣弟子被邪神殺死,但後來他們又活瞭過來。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祝遙梔渾身止不住地發顫,她甚至想撲過去堵住燕雲妝的嘴,但她忽然覺得自己在走向一個地方。

她感覺自己在不斷順著臺階往下,往地底下走,周圍越來越潮濕陰暗,水霧爬上她的肌膚,冰涼粘膩。

她好像一直在走,好像根本沒有跟著燕雲妝回到地上,層層石階不斷往下,最深處的洞窟忽然融化開來,變成一片斑斕的氣泡,血管一樣的莖脈向四周延伸,模糊的血肉儒儒而動,從中伸出一隻熟悉的手,摸瞭摸她的腦袋。

那些飄滿玉蘭花的夏天,也是這樣的手摸著她的頭,

“別怕,媽媽在這裡。”

——可是媽媽是假的啊。

祝遙梔在這一瞬間忽然頭腦發懵,如遭重錘。

她的頭發、指甲,她全身的血脈和骨骼,都好像不是她的瞭,都像是要從她身上遊走,像是魚群渴望回到海洋。

也許,她最近總是感到困倦,她的身體在衰竭,隻是因為,有什麼東西要從她身上掙脫、醒來,不斷地榨取她的生命。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之前那些沾染孽物血脈的人都會陷入癲狂,她現在也快要瘋瞭。

甚至她一邊感知著不可名狀的一切,一邊還能聽到陸簪星跟燕雲妝說:“你不必跟她講這麼多,一旦精神崩潰,孽物血脈更容易蘇醒。”

燕雲妝嘆氣:“如果不說清楚,我下不去手殺她,我下不瞭手。”

陸簪星說:“存續血脈就在她身上,沒有辦法,隻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