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梔擺瞭擺手,“你先下去,我自有定奪。”
侍女見她堅持,隻好聽話地退下瞭。
祝遙梔連忙把白袍和面紗都脫瞭下來塞進納物手鐲裡,為瞭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階下囚,隻好把衣裳弄得淩亂些,邪神早上給她挽的發髻也被她自己弄散瞭。
她這幾天大部分時間都活得比較滋潤,因此經過一番費力的摧殘,看起來總算是狼狽瞭幾分。
祝遙梔裙裳上的珠玉綴飾還沒摘完,暗室的大門就被一刀劃開,濃稠水霧忽而蕩開,把一整扇玄鐵大門消融殆盡。
蹲在墻角的祝遙梔手一抖,看得簡直心驚肉跳。
天光照入,玄衣少年快步朝她走來,手中長刀還在不停地往下滴血,挺拔身形背著光投下一道陰影,將她籠罩其中。
祝遙梔擡頭看瞭一眼,少年面容冷峻,帶著還未散去的肅殺之氣,這樣朝她走過來猶如厲鬼索命。
祝遙梔心想,怎麼幾天沒見,李眉砂看上去更加恐怖瞭,鋒芒畢露,一身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凜冽殺氣。
她好歹也是個正道修士,應該不會被殺第三次…吧。
祝遙梔已經做好瞭死對頭上來就是一刀橫在她脖子上,冷聲逼問她為什麼會在這裡,懷疑她與魔教有染。
她蹲在角落,心裡有些惴惴不安,卻發現李眉砂停在瞭她身前,和她隔著幾步的距離。
怎麼停瞭?怎麼沒有一刀劈過來?
這是什麼路數?
祝遙梔有些疑惑地擡起頭,發覺李眉砂臉上冷銳的殺意頓收,清冷絕俗的面容如同明月照破暗雲,少年眼眸中錯雜著她看不懂的情緒,眼眶隱隱有些泛紅。
這是什麼表情?
她一頭霧水,被看得有些心裡發毛,卻聽見李眉砂緩聲說瞭一句:“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