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裡,他雖然表面乖巧,甚至有時呆呆的,一副很好欺負的柔弱模樣。但她是知道的,他是這世間第一位蠱人,其餘蠱人都承蒙他血肉庇護,被他血脈壓制,很難奈何他。

這樣的他,怎麼會輕易受傷呢?

“你去做什麼瞭,告訴我,好麼?”

春鳴還沒從方才被她發現的恐慌中緩過神來,掛著淚,呆呆看她。

許久,他擡起手,撫她眼下的水光,“不要瓔瓔哭。”

他生母教書育人,熏陶之下,他即便沒讀過書,說話也時常是體面的。

但在她面前的更多時候,他的遣詞造句更像個純真的稚童,情緒濃烈到極致時,便隻壓縮吐出這麼簡單的一句。

“不要瓔瓔哭。”

察覺她並不抗拒,他試探性捧起她臉頰,傾身湊近。見她沒躲,他低下頭,輕輕舔去她淚珠。

但那又有什麼用呢。

她的淚被拭去瞭,可他的淚又落到她臉上來,混在一起,越湧越兇。

真是傻透瞭啊。

“我去給你報仇瞭。”

“那老東西很是狡猾,即便我用手記引他現身,他還是不肯輕易露面。但是,他很快就會死的。”

說著,他稍微退開,一雙烏眸熠熠,“瓔瓔,你不會死的。”

他從夢裡看見瞭,當時她摔下山崖,流瞭好多、好多的血。

他就是因為這個才聞到她的血氣,在地牢裡找到奄奄一息的她。

再後來,她在他懷裡,徹底沒瞭呼吸。

他明白他該學會“大度”,學會“懂事”,他想她開心,便不能自私地將她獨占。可他似乎永遠、永遠也學不會。明明說好瞭的,要有更多的朋友陪著她,然而每當想起那個夢,卻比從前的任何時刻都想擁住她,親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