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花?

蘭瓔欲要一鼓作氣, 心口正敲著鼓,聞言, 擡起一雙波光盈盈的眼,看見瞭他所說的那朵花。

是她讓他解下的那朵紅綢並蒂蓮。原本隨手丟在瞭榻邊,如今又被他撿起來,被他玉白纖長的五指輕輕揉搓。

那並蒂蓮盛放在他掌心,花色或深或淺,層次分明。卷起的花瓣邊緣繡有金線,熠熠生輝,在燭火下隨著角度流轉光華。

綢緞柔亮,如水般流淌在他骨節分明的指縫裡。他捏著最為嬌豔的花瓣尖尖,將它揉成團,別在蘭瓔耳邊。

蘭瓔能感覺到他指尖抵在紅綢裡,略顯粗糙的繡紋壓在臉頰,被他慢條斯理地摩挲。

綢緞還帶著她的溫度,但在她發燙的臉頰上顯得格外冰涼,讓她忍不住縮瞭下脖子。

他怎麼能玩這個呢?

“你看,是不是和這花一樣紅?”

他再朝她湊近瞭些,蘭瓔對上他霧氣朦朧的烏眸,像是苗域群山之間縹緲的煙雲,純白,澄澈,語氣裡並不含挑逗。

他隻是隨手拿身邊的東西做瞭個比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摘下這東西是意味著什麼,可蘭瓔不像他,她是知道羞的。

“都說瞭,你不許動。”

凹凸不平的繡線擦過耳垂,泛起細微的癢。蘭瓔紅著臉扯過他手裡的紅綢,想要丟開,又怕他再次趁她不註意撿回來,繼續一臉無辜地說這種話。

他分明什麼都不懂。

但這種“不懂”意味著莽撞,意味著毫無顧忌,往往最能激起人的羞恥心,偏偏他本人並不覺得不對。

“我沒動呢,”他又是應得這樣乖巧,唇角揚起淺笑,顯得純良無害,“瓔瓔,你繼續呀。”

他確實是沒動。靠坐在紅帳中,烏發隨意披落,露出清瘦卻又結實的身軀,看起來任人采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