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說變就變,讓人摸不著頭腦。
春鳴想要解釋,可話到瞭嘴邊,又抿著唇,開不瞭口。
隻把臉埋在她肚皮,聲音透過佈料傳出來,聽起來悶悶的:“你與我成親,不高興麼?”
蘭瓔撥弄他耳垂下的耳墜,弄得他有些癢,晃著腦袋躲開,才笑道:“高興啊。”
“才不是,”他抓住她搗亂的手,大抵是覺得她漫不經心的,一點都不認真,加重力道揉捏她指節和掌心,“你會哭。”
蘭瓔不理解,他這話說的,到底希不希望她高興?
“我為什麼會哭?”
春鳴這才磨磨蹭蹭地說出在寨子裡見到的事來,蘭瓔聽瞭,心道這不就是所謂的“哭嫁”嗎?她是聽說過舊時有這種習俗的。
原來他一直都在糾結這個。
……他怎麼這麼呆啊。
蘭瓔忽然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說不出的心酸。
他沒念過書,又幾乎不與人來往,對世上許多事情的認知都是不完整的,有時甚至是歪的。
她耐心和他解釋:“確實有許多新娘子不願嫁人,因為要離開父母,去與不熟識的人過一輩子,還不知要受到怎樣的蹉跎,當然會傷心害怕瞭。”
“這本是人之常情,但久而久之,卻演變成瞭一種生硬的規矩,叫做‘哭嫁’,如果新娘子哭不出來,要用法子逼迫她哭,否則就會認為她沒教養,遭人笑話。”
她嘆瞭口氣,“出嫁前,不能自己決定後半生的去處,隻能把苦憋在心裡。出嫁時,卻又要把這苦都剖出來演給人看,叫所有人都知曉。這難道不矛盾、不奇怪麼?”
春鳴望著她,眨著黑潤潤的眼睛,歪瞭歪頭,似懂非懂。
不過蘭瓔沒想和他長篇大論,他不理解的事情實在太多瞭,一時間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