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子黑得濃鬱,直直望著她,“先前才洗過呢,累瞭便歇下罷。”

蘭瓔撇撇嘴,“先前與你說過的,不洗澡不能上榻的呀,髒。”

春鳴攥得極緊,聞言仍是力道不減,像是怕她跑瞭似的,指腹不住摩挲她的手腕。蘭瓔被激起一層雞皮疙瘩,面上不顯,隻靜靜與他對視。

屋內氣氛靜滯,幾乎能聽見彼此清淺的呼吸,蘭瓔壓抑著心跳,半晌,春鳴才松開她,“那你快些回來。”

是一貫的黏人。

蘭瓔應瞭聲,收拾好沐浴用物走進盥室,關門時朝外看瞭眼,見他筆挺坐在那兒,也在直直望著這邊。

門縫闔上,將那身影隔絕在外。

蘭瓔捂著狂跳的心口,險些跌坐在地。

那個人不是春鳴。

春鳴沒見過世面,很多食物都沒見過,但苗域山中自然生有桑葚,他在山裡長大,是吃過的。

他不喜酸味,有那隻熟到軟爛的桃子在前,不會去吃桑葚。

大抵是大腦自我保護的本能,意識到這一點後,她忽地腦袋昏沉,刺痛陣陣,更有種異樣的感覺在心中蔓延。

這警醒瞭她。

因此,方才她用頭發勒住他喉嚨,便是為瞭試探他。

很顯然,他的反應完全不對。

春鳴若被她勒住喉嚨,絕對不會想要掙紮,反而會握著她的手,讓她“再用力些”。

雖然那個“春鳴”的反抗並不激烈,甚至還有意識地壓下動作,但那一瞬間的本能已經出賣瞭他。

經過蘇府的事以後,蘭瓔知曉這世上有易容蠱的存在,也許那人是用瞭易容蠱。

她不知道是何人假扮春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