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棠枝見她害怕, 連忙將東西收瞭回去, “尋常人還是少碰這種陰物為好, 待會我帶回去仔細保管起來。”

其實蘭瓔想要走這個槐木牌。

但它與案子有關,自是要作為證物存在望隱閣和官府裡的。蘭瓔隻好移開視線, 收回手, 點瞭點頭, “那我先去找春鳴瞭。”

之後再找機會跟褚棠枝談吧。

蘭瓔繞到廂房後的院子。

不知蘇府是發生瞭何事, 婢女們都不見瞭蹤影。為慶生辰而掛起的燈籠彩綢色彩明豔, 白日裡有許多奴仆搬著各種賀禮、酒水、吃食路過,吵吵嚷嚷的,此時已無人問津,在風中孤寂地飄蕩。

蘭瓔並不在意這些, 去看院子樹下的秋千。

自從來到蘇府,春鳴除瞭待在房間裡以外,最常待的地方就是院子裡的秋千。他總是喜歡蕩得很高, 將身上銀飾蕩得叮鈴鈴亂晃,袖子也被吹得鼓動灌風, 整個人像隻向天飛去的藍蝶。

偶爾白日醒來,又不喜歡被日光曬, 便坐在茂密的樹冠裡,盤著腿,托著下頷發呆。銀蛇在底下花叢遊來遊去,偷吃完花蜜後順著樹幹往上爬,爬到樹枝上纏著打盹,遠遠看過去,像樹上系瞭一條銀白色的綢帶,他閑著無事,順手捉進懷裡摸腦袋。

這樣一來,一人一蛇身上都沾瞭葉片和泥土,蘭瓔是不準他和它進裡間的,必須得徹徹底底洗幹凈瞭才能回屋。

若是在沒有日光的夜裡,他便喜歡攀上墻頭或者屋簷,那兒高高的,能吹到微涼的晚風,能被薄潤的月光毫無保留地籠罩,他時常一坐便是許久。

久到蘭瓔準備歇下瞭,不見他回來,推開窗子探出頭去張望。人沒見著,倒是聽見頭頂傳來串串清脆的銀鈴聲,她仰起脖子,便瞧見那片靛紫色衣角在風中飄動,他很乖巧自覺地躍下來瞭。

但今夜他都不在。

她找不到他。

院子裡有口水井,蘭瓔打瞭水,將臉上微黏的淚痕洗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