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行壓下恐懼,扯出一個笑,又將撞到桌角的蘇折霜扶瞭回來。

“生時隻是胎兒,死時也隻是胎兒,難道鬼還能長身體不成?況且當年祖母也請人來照度瞭,怎會回來尋仇?”

蘇折霜喘著氣,也不願相信真是那孩兒來索命,隻得點頭,“也是。”

“走罷,祖母還等著呢。”

蘇景逸推開門,兩人一同朝戲臺走去。春鳴在屋頂上聽得一清二楚,本想直接殺瞭他們的,但見蘇景逸臨走前悄悄拿走瞭一隻藥瓶,又變瞭心思。

若他直接殺瞭他們,她定又要跑出來攔他的。

正好讓她先看看,這蘇傢人究竟值不值得她為瞭他們而拋棄他。

臨近入夜,春鳴借著昏色立在屋頂,放眼望著這華美的侯府屋宇,任風吹翻衣袂,眸中平淡無神。

分明是期待已久的清算,卻繃著下頜,唇角壓平,如何也抿不出平日裡的笑來。

他緩緩擡手,撫上今日一直不受控地胡亂跳動的心口。

都是她。

是她太會欺負人瞭。

蘇府在園子裡設瞭晚宴。對面則搭有戲臺,用鮮豔的虞美人裝點瞭一圈,臺上水袖紅妝,咿咿呀呀地唱。

老夫人坐在前頭正中,姿態優雅,神色漠然。柳管事立在一旁吩咐下人,舉止溫和儒雅。

蘇稷舟大病初愈,帶著妻兒,吃菜飲茶,有說有笑。

蘇折霜與蘇稷舟後到,坐在稍後一排。趁衆人不備,一丫鬟在酒中下瞭藥粉,奉上蘇稷舟手邊。

隻是蘇稷舟忙著侍奉老母,暫時無暇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