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怎能比得上井裡呢。

春鳴垂下眼簾,不再看那高高掛著的月亮,戳瞭戳袖子裡爬出來的毛蜘蛛。

他低低地嘆瞭口氣。

他其實不喜歡遊春,也不喜歡什麼露營。不喜歡在廣袤深遠的天地裡,與旁人、與蟲魚鳥獸、與花花草草樹木森林一同看月亮。

“井裡不好麼?”他輕聲問道。

蘭瓔在水邊洗著果子,流水淙淙,沒聽見他說話。

春鳴隻當她默認瞭。

他知曉的。

即便她很奇怪地並不怕他,還時常關心他,比常人更能接近他。但她終究不會明白他所說的,井底觀月的樂趣。

那邊的蘭瓔不知道他心裡又想著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洗完果子,甩著水珠起身,端著果籃往回走。

見他揣著手手,像在玩著什麼,她隨口問道:“你手裡揣著什麼?”

“沒什麼。”

他語氣很輕,朝她攤開手,露出空空如也的掌心。

蘭瓔也沒在意,順勢抓住他的手,牽著他朝帳篷裡走去。

“不是要賞月麼?”春鳴被她牽著,指尖不自覺地蜷瞭蜷,終是沒掙開,隻略感不解地歪瞭歪頭。

這就要睡瞭麼。

帳篷裡黑漆漆的,蘭瓔將果籃放到一邊,褪下鞋襪,鉆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