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體內的毒血放出來,換一輪新的進去便好瞭,”他溫柔地道,“可你一定不願意。”
他回憶起往事,聲音裡帶著些許惋惜:“上回隻是割喉罷瞭,你都不肯。”
“這也不肯,那也不願。”
“該拿你如何辦好呢?”
滿室昏暗中,春鳴低聲喃喃,視線描摹著她的五官,陷入瞭深深的苦惱。
蘭瓔什麼都聽不見。
她隻覺得渾身很熱,像是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瞭,在烈日底下緩慢地蒸發。
春鳴一手支頤,一手隨意搭在枕邊,正靜默地看著即將毒發的蘭瓔。驀地。那隻空著的手被她抓住,貼在臉頰。
她臉頰在發燙,而他的手很涼,她抓住他,像是抓住瞭一塊溫潤的冷玉。
春鳴是不喜旁人碰他的手的。
但此時的蘭瓔閉著眼睛,臉蛋蹭著他的掌心,他一想抽回手,她便急切地追上來。
抱緊他的手,不肯放開。
“你害怕麼?”
春鳴俯身,發梢拂過她蹙起的眉頭,沁出薄汗的鼻尖,以及微張的、紅潤的唇。
直勾勾地望著她。
世人沒有不怕死的,他覺得蘭瓔理應也是如此,可她很多時候卻又膽子很大。
心也大。
然而偏偏又能在他身邊活瞭這麼久。
真是奇怪極瞭。
久久想不通,春鳴索性便不想瞭,任由她借自己的手舒緩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