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她拍瞭拍他肩頭,語氣輕松明快,像是方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你非要帶我下來,不就是發現瞭這個嗎?”

小鬼

這是一口八角井, 井中懸有八根鐵鏈,彙聚於底部,呈禁錮之勢, 大抵原本是要鎖著什麼東西。

暗門後是一條狹窄的地道, 地道中未燃燈火, 隻有幽暗的紅光從盡頭漫來,猶如一片血色的濃霧。

縱使已然入夜, 院中仍有風聲簌簌、枝葉沙沙, 有嘶啞的蟲鳴和尖銳的鳥啼。而到瞭地底下, 唯有死一般的寂靜。

身形頎長清瘦的少年背著“腿軟”的少女, 筆挺走向那片血霧,漾起叮叮當當的銀鈴聲, 清脆而有節律, 在地道裡交響回蕩。

蘭瓔伏在春鳴背上, 抱緊他的脖頸, 緊張地四處張望。

倒不是怕黑或者怕鬼, 而是這場景看著太眼熟瞭,勾起瞭她不好的回憶。

“你覺不覺得,這裡有點像我們當時被關進的地牢?”她垂下腦袋,像是怕被誰聽見似的, 湊近春鳴的耳朵小小聲地道。

輕柔的氣息拂過耳廓,羽毛一般,勾得人酥酥癢癢。春鳴顫著眼睫, 不自在地歪瞭歪頭,偏開她的唇。

“忘記瞭。”

他認真地想瞭想, 輕聲道。

“忘瞭?這也沒過多久啊,記性怎麼這麼差……你耳朵變成草莓色的瞭。”

說到一半, 蘭瓔的關註點就忽然跑偏瞭,戳瞭戳他泛起薄粉的耳朵尖尖,而耳垂還是白的,整個看上去像顆沒熟透的草莓。

蘭瓔眨瞭眨眼,往他耳朵又輕輕吹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