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見她的話,他還是仰頭望向瞭井口。

今夜並不適合賞月,雲層積聚,將月亮遮去瞭大半,月色灰蒙蒙的。

“井裡沒有月亮。”

他語氣不耐地拋下一句,垂首不再看。心中不明來由的躁意愈演愈烈,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即將要把他整個人吞噬殆盡。

她為何要問呢。

他從前如何,與她又有什麼關系?

指尖不斷傳來屬於她的溫度,春鳴頓覺無所適從,後退一步,想要掙開她的手。

糾結這些做什麼。

他是要殺瞭她的,何必與她多說。

許多蠱蟲迅速從指腹下鉆瞭出來,顏色各異,有的能使人肝腸寸斷,有的能使人癲狂瘋魔,無論哪個鉆進瞭她的身體,她都難逃一死。

春鳴看著蠱蟲爬上她的衣袖。

早該殺瞭她的。早殺瞭她,便不用經受這陌生的、毫無來由的煩悶瞭。

蘭瓔松開瞭他的手。

那道溫熱如潮水般退去,春鳴心底隱隱掠過一絲異樣的情緒,與那股充滿矛盾與糾結的躁意並不相同。

但還沒等他厘清那究竟是什麼,蘭瓔卻踮起腳尖,從正面環住他的脖頸,把整張臉埋進瞭他的頸窩。

不知為何,聽見他說的這句“井裡沒有月亮”,蘭瓔心裡有種奇怪的酸脹。

像是心疼,又有些許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