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他們也不可能在府中安全住瞭兩日,隻要隨便往飯菜裡下點毒,就能讓他們死得無聲無息。
像王遠那樣直面硬剛的,不知他是當真這般蠢,還是被蠱蟲毒壞瞭腦子。
蘭瓔一想起昨日被大刀架著脖子就覺得後怕。說實話,她和春鳴都不會武,褚棠枝也不敢輕舉妄動,她都以為自己真的要茍不住小命瞭。
情急之下,倒是忘瞭銀蛇的存在。
她一把撈起素湍,對著它的圓腦袋又摸又親,一邊朝旁邊的春鳴道:“還好你養瞭這麼條蛇,當時真是嚇死我瞭。”
春鳴還是沒能調回陽間作息,在馬車裡時醒時歇,方才清醒瞭會兒,此時正準備再睡一回。
他身形頓住,唇角僵瞭僵,對這感覺感到陌生,但卻莫名地並不討厭。
垂落的烏發遮住瞭他大半神情,他深吸口氣,揚起一個乖巧的笑,“不客氣。”
雖然他有些想看她雪頸濺血,但那人的刀實在骯髒,不知沾染過多少人的惡血,他和蠱蟲們都不會喜歡。
這樣美味的食物頗為難得,還是他親自動手最好。
等待食物生長成最適合享用的狀態,大抵也是一種樂趣罷。
山野煙雨朦朧,車輪在細雨中滾滾向前,車廂中光線黯淡,催人昏昏睡去。
少年靠著車壁,烏發披散,雙目輕閉,筆挺盤坐而歇。
車簾偶爾被風卷起一角,漏入熹微的天光,薄霧似的,籠在他五官精致的面上,襯得他猶如一尊白玉雕刻的佛像。
靜謐而又淡雅,叫人完全看不出他內裡的癲狂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