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瓔脖頸纖細,而刀面寬大,似乎隻需稍微一壓就能讓她人頭落地。
大概是一直提著她實在太累,白穰揪住她衣領的手松瞭些。蘭瓔借機繃直腳尖,勉強抵在地面,讓被緊勒住的喉嚨通瞭呼吸。
感受到刀刃冰涼的溫度,她不敢動彈,白穰現在精神不正常,她怕一個不小心就血濺當場。
但她真的忍不住暗暗吐槽,他從哪兒看出來春鳴會解蠱瞭?
春鳴分明一問三不知,平日不是睡覺就是玩蛇,要是他會玩蠱,他還會在地牢裡困瞭這麼久?
蘭瓔順瞭口氣,竭力維持鎮定:“大哥,昨夜入府時你也瞧見瞭,他沉默寡言,膽小怕事,一看就是個不頂用的軟蛋,哪會玩什麼蠱哦。”
說這話時,她還很心虛地在心裡給春鳴磕瞭三個頭。
抱歉瞭,春鳴。為瞭我的安全,你就先認瞭吧。
“別油嘴滑舌!”白穰捏緊她的後頸,將她掐得面色泛紅,“你再不下來,我就要把這雞崽子掐死瞭!”
月光皎潔,春風柔和,吹動瞭樹冠下少年寬大輕柔的衣擺。
但也僅僅是衣擺而已,春鳴看著院中被劫持的蘭瓔,連臉色都沒變一下,盤膝而坐,一動未動。
他依舊是那樣和煦的神色,眼眸如黑曜石般烏濃澄明,遠遠盯凝著架在蘭瓔頸間的刀刃。
真近啊。
隻差一些,便要刺入她雪白的肌膚,飛濺出鮮紅、溫暖、馨香的血液。
光是這般想象,指腹下的蠱蟲便要蠢蠢欲動瞭。
“你真是高看我瞭,”春鳴長睫低垂,輕嘆瞭口氣,嗓音輕飄飄地隨風送來,“我隻是個不頂用的軟蛋,哪裡會解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