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蘭瓔點點頭,視線從春鳴身上移開。

褚棠枝再說瞭句明日就送他們出苗域,正要去收拾做法事的物什,王遠房中突然傳出幾道尖叫,隨後衆人推搡著湧瞭出來,作鳥獸散。

“道、道長……”

下人被嚇得話都說不清,褚棠枝當即沖瞭進屋。

床榻上,王遠原本肥胖的四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像是被從裡抽幹瞭血肉,用不瞭多久就會枯槁幹癟。

四肢和軀幹正在枯萎,隻剩下腹部依舊高高隆起,隔著一層華美衣袍,能看見他腹中有什麼東西正在劇烈鼓動,似要撕裂囚籠,破腹而出。

王遠雙目通紅,面容猙獰,如獸物般痛苦嘶吼著。手腳被捆在床柱,掙紮時床榻哐哐震動,將皮膚勒出無法回彈的凹痕。

饒是褚棠枝行走江湖多年,也從未見過這番景象,愣在瞭門邊。

忽地,房中竄出一道黑影,朝她迎面撲來。

蘭瓔沒有跟著褚棠枝進屋,很有自知之明地待在外面,不給她添亂。

瞧見衆人驚慌逃竄,樹上的春鳴若有所思,帶著好奇道:“他生瞭?”

蘭瓔:……

她學著他的語氣:“不知道呢。”

下人們都跑光瞭,偌大的院落變得空蕩蕩靜悄悄的,隻剩她和春鳴二人。

夜風呼呼吹過樹梢,將枝葉拉扯出張牙舞爪的樹影,蘭瓔莫名起瞭雞皮疙瘩,“我覺得我們還是離開這比較好。”

方才還不想過來的少年聞言輕笑:“不看瞭?”

蘭瓔心裡毛毛的,不自覺扒住樹皮,警惕地往左右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