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一次都沒穿過呢。
“抱歉,”春鳴看著抱著衣服欲哭無淚的蘭瓔,睜著亮澄澄的眸子,低聲道,“它本該紮中我的。”
少年眼簾低垂站在桌邊,薄唇微抿,看上去似乎都愧疚得都不敢上桌瞭。
“你抱歉什麼,還好沒紮中你,看大夫可比買衣服貴多瞭,”蘭瓔拿著藥罐往他眼前晃瞭晃,“單是這藥膏就花瞭我一兩銀子!”
春鳴擡眸,看的卻不是那藥罐,而是她空著的那隻手。
她手心傷口本就未愈,因方才推他的那一下,剛結的痂再度裂開,滲出鮮紅的血珠,果漿似的糊在白皙掌心。
“……這是舊傷,不算。”
察覺他關懷的視線,蘭瓔放下藥罐去沖洗傷口,血水落入承接的木盆,在清水中浸出絲絲縷縷的血色。
透過木窗,夕陽在屋中濾下薄光,似給四周染瞭一層老舊茶漬。
春鳴立在一旁,頭顱微垂,烏發散落頰邊,靜靜地看著從她手掌流出的血水,以及洗凈後翻出嫩肉的傷口。
烏眸一眨不眨,眸色深濃如新研的墨。
蘭瓔洗完傷口,坐回去給傷口上藥,春鳴便偏過腦袋,視線立即跟隨過去。
發梢揚起,漾出叮叮的銀鈴脆響。
蘭瓔聽見瞭,拉出桌下圓凳,頭也沒回地道:“你坐下呀,一直站那兒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