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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黃昏時,周吉來複命,說他派出去的人在湘王府外盯瞭半日,暫且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華陽想起上輩子看到的卷宗,那時候,欽差們還沒抵達陵州城,湘王就把“訟冤之纛”高高升起來瞭,滿城百姓皆可見。

這輩子湘王怎麼不舉瞭呢?

無非是看人下菜碟罷瞭,公爹告他,一個臣一個王,湘王就敢喊冤,輪到華陽,湘王便不敢胡亂逞強。而且,這次湘王世子與二十多個侍衛都先一步被帶去瞭京城,交給錦衣衛審理瞭,錦衣衛是什麼地方,他們能把湘王哪天喝瞭幾碗酒都查出來,湘王大概自知罪無可辯,認命瞭。

少瞭“造反”一事,公爹“誣告親藩”的罪名也就徹底根除瞭。

華陽心情很好。

她做瞭這麼多,既是為瞭讓陳傢衆人有個好下場,也是為瞭讓弟弟在青史上留下個賢名。

“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些可都同情功臣詬病君王的詞。

在華陽看來,弟弟那麼對待陳傢,除瞭給自己招致罵名,根本沒有任何好處。或許弟弟是為瞭把曾經被公爹握在手中的權力收回到自己手裡,可公爹人都死瞭,他留給弟弟的也都是值得重用的能臣,是跟著公爹一起輔佐弟弟開創幾年中興之治的棟梁之才,公爹活著他們或許以公爹為馬首是瞻,公爹一死,弟弟又親政瞭,施展手段,這些人自然而然會聽弟弟的話,何必用那麼極端的方式把公爹一黨都鏟除瞭?

華陽很珍惜那幾年的國泰民安,中興是公爹的改革帶來的,那些利用弟弟年輕氣盛而在旁支持慫恿的臣子連公爹的改革都要廢除,無非是想繼續走貪官那條路,聚斂民脂民膏歸為己用。

華陽沒有野心,娘傢夫傢分別是她的小傢,天下則是她這個公主的大傢。

她唯一所圖,便是傢和萬事興。

陳敬宗跨進棲鳳殿,就見華陽舒舒服服地靠在搖椅上,愜意地閉著眼睛,在樹蔭下輕輕地蕩著。

她的頭上插瞭一朵粉嫩嫩的牡丹,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