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茶壺,先咕咚咕咚地灌瞭幾大口。
富貴氣得咬牙,對他道:“行瞭,這邊沒你什麼事瞭,出去吧。”
張鬥躬著腰,對陳敬宗道:“稟駙馬,公主來瞧過您,見您睡得香,特意吩咐奴婢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就怕您醉酒不舒服。”
富貴吃瞭一驚,公主來過,他怎麼不知道?
陳敬宗也很意外,細細問瞭張鬥她過來時的情形,卻也沒能琢磨出她的來因。
扯著衣襟聞瞭聞,陳敬宗道:“備水吧,我要沐浴。”
他帶著三分喜意離去,富貴狠狠瞪瞭他幾眼,然後湊到主子身邊,壓低聲音道:“爺,您瞧瞧他,我從五歲起就跟著您,伺候瞭您十幾年,他竟然要跟我爭做您身邊的第一紅人。”
陳敬宗:“你傻是不是?你是要跟著我去外面當差的,流雲殿這四個小太監裡總要有個領頭的,他爭的是流雲殿大太監的名銜,怎麼,你也想當大太監?”
富貴猛吸一口氣,彎腰捂住褲/襠。
陳敬宗嫌他沒出息,大哥三哥身邊的小廝瞧著都像個人物,怎麼就自己身邊的小廝沒個正形,可見老頭子當年給他們兄弟挑人時就偏瞭心,專把歪瓜裂棗丟給他。
洗瞭澡換瞭幹凈的衣袍,陳敬宗蹲在院子裡連刷三次牙,確定嘴裡沒有酒味兒瞭,這就丟下富貴與四個小太監,一個人去瞭棲鳳殿。
華陽在次間的榻上坐著,聽到院子裡有動靜,她歪歪頭,透過明鏡似的琉璃窗,瞧見陳敬宗穿著一件棗紅底繡麒麟的圓領錦袍氣宇軒昂地跨瞭進來。
陳敬宗是武官,身上白皙,臉與脖子都曬成瞭淺麥色,不過被這棗紅袍子一襯,竟也顯得面如冠玉。
他才除服,還沒來得及做新袍子,今日穿的這兩套顯然都是吳潤提前為他準備的,衣櫥裡或許還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