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鐘離瑾咬牙:“可是咱們不放心。您才是大越基石,沒有您在,咱們就沒有瞭主心骨。”
鐘離婉沒吭聲,手中狼毫沾瞭墨,卻久久未曾下筆。
良久之後,她擡手拍瞭拍鐘離瑾的肩膀。
力道極微。
鐘離瑾忽然就紅瞭眼眶。
五年的朝夕相處,面前人於她早已不是需要討好的國君。而是會手把手教她為君之道,會在她犯錯時給她懲罰,卻也會在千百人面前,袒護她,包容她的老師。
一位既嚴厲,卻更仁慈的老師。
更是祖母。
她與大越的所有人,打從出生起,就在她的庇護下,安然長大,為心中夢想盡情地燃燒自己。
他們生而自由,無所畏懼。
因為他們知道,為他們頂著頭上那片天的,是最瞭不起的皇。
她在,天下則安。
想做什麼都可以。
如今,鐘離瑾卻忽然意識到,這位瘦弱卻偉岸地支撐瞭大越數十年的君主,他們這一代人心底最強的支柱,即將遠離。
她終究是人,抵不過生老病死。
鐘離婉卻不看她,輕笑著說:“行瞭,別矯情瞭,人人都有這一日,朕的那些老朋友,統統丟下朕,先走一步瞭。既然躲不過,又何必掙紮?不如說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