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裴顯所料,半個時辰後,裴傢門口便來瞭一波又一波的人。
都說是有要事相商,今天必須見到裴顯。
來的人裡身份一個比一個顯貴,甚至還有隱藏許久的老牌世傢。
老管傢卻恪盡職守,找遍瞭各種借口,愣是一個人也沒放進來。隻是默默在一天結束後,到瞭裴顯書房,將今天下午來求見過的客人身份,統統告知。
“知道瞭,你下去吧。”
裴顯自顧自地看書,淡淡地應道。
老管傢若無其事地告退,留下裴顯獨自一人拿著翻開的書,卻對著同一頁的文字,怔怔出神。
鐘離婉吶鐘離婉。
每當他以為自己終於看透瞭這女人的目的,越來越習慣讓步妥協,甚至逐漸說服自己,讓自己接受,大概往後餘生再不會有登高位、大權在握的榮光時刻。
他甚至已然漸漸迷失在一傢和樂的天倫之樂中,做好瞭從此隻做樂傢翁的時候。
她又出手瞭,雷霆萬鈞。
世仆,是世傢千百年來看似無足輕重,實則至關重要的私産之一。
一代為奴,後來的子子孫孫,也生在傢族中,長在傢族中,受主傢調—教,隨主傢心意學得一技之長,受主傢所用。
他們出生,長大,年老,死去。
都在世族之中。
他們是男是女,長到幾歲,與何人婚配,生下多少子孫。
朝廷無從得知,也無權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