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前也是這樣告訴我的。”她幽幽地說,目光迷離,似在追憶:“她說我身上流著的,是鐘離傢的血,是如假包換的皇嗣。我不比任何人低賤。我的姐姐妹妹們如何,我也該如何。她這個人呀,最看不得我不上進,最常掛在嘴邊的,便是我有手段有野心,就該為自己搏個好前程。比我所有姐妹們,都要好的前程。”
她輕嘆:“可惜那時我看起來實在不成器,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遂她的心願,給自己找個好丈夫,好歸宿,隻成日裡跟著嫡公主,給她和周文牽線搭橋,做他們的紅娘。在她看來,我簡直對周文情根深種,卻礙於嫡公主對我的恩惠,不肯下手搶人。”
想到當時的局面,她自己都忍不住笑瞭。
“為瞭讓我清醒,不再坐以待斃,也為瞭讓我不顧一切地去爭,她決定推我一把。”
鐘離婉轉過身來,一步步走近夜獨,伸出白皙纖細的手指,擡起他的下巴,逼他仰視自己。
四目相對間,夜獨滿眼詫異,她則目光冰冷。
“在張皇後明白我這麼多年一直是在藏拙以後,為瞭牽制我,派人捉拿她時,她當著那人的面,服下瞭自己準備多時的毒藥。”
“她選擇通過瞭結自己的命,逼我竭盡全力去爭,去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也為瞭讓我,再無任何軟肋。”
“如何?”說到這裡,她笑瞭,眼底滿是譏諷,一字一句地問:“是不是覺得她與你,至少有九分相似?”
夜獨頭腦頓時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個念頭——
她知道瞭。
鐘離婉兩指微微用力,將其推瞭出去,帶著十足的憤怒。
自己則退後兩步,若無其事地從小龐子手中接過帕子,擦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