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然的語調還帶瞭一絲要脅，嚇得問話的那名禦史身子一顫, 低下頭去。

“是。”

鐘離婉若無其事地繼續談起國事。

湯法的目光中卻浮現一絲擔憂。

當天午後, 邢蘭遞折求見。

“先前他去見城東朱姓大夫的時候, 就有不少人盯上瞭他。”邢蘭嘆息著說：“後來又大包小包帶瞭那麼多草藥進宮，這一舉一動，半點沒帶遮掩的，能瞞得過誰去？事到如今我算是看明白瞭，你這位皇夫, 領兵打仗的本事是不小, 聰明勁也不是沒有，但於人情世故和謀略上, 真真是個傻的。半點心眼也無。”

鐘離婉興致缺缺地飲茶：“這殘局我會收拾好的。往後也不會讓他再犯。至於這回，就當借他莽撞作誘餌，替我找到瞭不少暗藏的釘子，我一口氣給拔瞭，對以後也有好處。”

“我從不懷疑你掌控大局的能力。”邢蘭笑著為她沏茶：“也不擔心如今已是你手下敗將的人能夠複起，重新對你造成威脅。婉婉，於國傢大事上，已無人能做你的對手，也無人能再做你的老師，指教你該如何做事。我此來，隻是擔心，你與他之間的事。”

“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鐘離婉面不改色，語氣平淡，仿佛隻是在說一個陌生人的事。“該嘗的滋味我嘗過瞭，酸甜苦辣，人生縱有百味，也算萬變不離其宗。到此為止也不錯。”

邢蘭不說話，隻是好笑地看著她。

眼神中，有她看不明白的探究。

“怎麼瞭？”

“你從不是輕易言敗的人。”邢蘭回答：“更不是斤斤計較旁人給你東西時，是真心還是假意的人。婉婉，謝南嶽於你，到底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