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天賜良機,你們想的竟然不是如何將送上門來的北梁國土治理好瞭,如何將北梁百萬子民並入我大越名下,使我大越國力大增,奠下萬古基業。而是埋怨朕,行事之前不曾知會你等?怕二三十年後,北梁由內吞噬我大越根基?”
“怎麼,你們這群文武百官都是吃幹飯的不成?人傢手無寸鐵來瞭咱們自傢地盤,二三十年的功夫,你們都沒辦法將其徹底馴化?”
“戰場上未戰先怯的是懦夫,你們身居朝堂,也是如此鼠目寸光,天大的功業就在咫尺處,你們也不思進取,反過來指責朕的不是。如此鼠膽,不是鼠輩是什麼?竟還有臉領朕的皇糧,自稱朝廷命官?有治國能策?可為朕分憂?朕都替你們臊得慌。”
最前頭的禦史本就年事已高,聽瞭這話,滿臉通紅,深受打擊。顧不上尊卑,擡手指著鐘離婉,身子搖搖欲墜,哆哆嗦嗦地道:“你,你!”
裴顯的臉色也跟著沉瞭下去:“陛下,朝堂之上,談論國事,自當莊重肅穆。而非似市井小民一般,爭口舌之利。”
鐘離婉又笑瞭,言語再如何犀利,直戳人心,她的神態始終都是溫和的,儀態更是端莊優雅,這便是最好的回應。
“朕也是這樣想的。朕的婚姻大事自然重要,可在國傢大事面前,自該退讓。如何?裴愛卿難道不覺得,我鐘離氏列祖列宗,比起讓朕嫁個好兒郎,更願意讓朕吞並北梁,開拓無邊疆土,立定萬世基業麼?”
這是一個好問題。
裴顯低垂瞭眼,有些明白這女人的打算瞭。
雖驚世駭俗,但不得不說,能將自己婚事都當成籌碼,對女人來說,需要不一般的魄力。
且不得不承認,這等做法,很合他們這些唯利是圖之輩的心意。
雖不合禮法,但古往今來,哪位成大事者是憑借循規蹈矩勝出的?
想到這裡,他心底竟對這位女帝陛下生出一絲傾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