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給他留下好印象的,又太少瞭。
會讀書的,太迂腐,愛說空話不務實;有那面面俱到的,他又覺得人太市儈,太精明,與自己不是一條路。
不過這一回,他記著鐘離婉的叮囑:
“廣撒網,多斂魚,擇優而從之。”
便沒有太端著架子,給所有這期間來過,人品還算過得去的都送瞭帖子,更包括瞭還在與自己讀書的幾位徒弟。
詩會是臨時起意的借口,籌備得很是倉促,且就在第二日,但是該來的人都來齊瞭。
湯法也沒有囉嗦,兩句寒暄過後,便直奔主題,三言兩語便解釋清楚瞭義學的事,更是特地點出鐘離婉有多麼看重此事,一旦成為義學夫子,又代表瞭什麼。
在場之人雖有迂腐的,卻都不是蠢人,再加上湯法解釋得雖然隱晦,卻也很清楚。
這無非是另一種入仕的機會。
隻要耐得住開始幾年的寂寞,有瞭成績,將來在官場中,便可算作真正的天子近臣。
有人當即表明自己願意,更有人迫不及待地問義學何時才能辦好。
卻也有人,對此不以為然。
當著湯法的面他們是不敢說什麼的,可回傢以後,私下裡卻忍不住一臉嫌棄地對其他人說:
“區區賤民,有甚資格讀聖賢書,還要我等治國之才紆尊降貴去教?當今陛下說到底還是女子,短見至此,放著滿朝文武不去安撫,諸多世傢不去拉攏,做這些擾亂綱常秩序之事,根本就是在自尋死路!天子近臣又如何,當今陛下又算得上什麼天子?還不知能在那位上裝模作樣到幾時。”
這樣的言語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也擾亂瞭不少本來願意做義學夫子的學士的心,讓他們變得不再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