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累瞭,合上眼,聲音略啞:“那些濁水臭泥,我一個人蹚。我隻要你幹幹凈凈,安然無恙。”
趙何摟住他的腰,胳膊從他腋下穿過,擡手,拍著他的後脊,“傻,不歸路一個人走有什麼意思。或許以後我們會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有上頓沒下頓,風餐露宿,飲風難眠…”趙何用力抱著他,深深埋進他的肩頭,“那條路很苦,我知道,一旦踏上就無法回頭。”
她突然笑瞭,揚臉望著他:“可我想陪在你身邊,至少這樣,血路之上,你我為伴。”
周作知一時怔住,笑眸凝在此刻。
“所以無論前路有多可怖、坎坷,刀尖舔血也好,骨橫朔野也罷,這條路,我陪你走定瞭。”
趙何拂去落在周作知頭頂的梅瓣,手腕卻猛地被他抓住。他望著她,隻是望著她。額前被風卷亂的碎發,露出那微蹙起的眉頭。
他從未想過,要將她扯進這終端。他隻想給她最無憂無慮的生活。
他命被束,身負血仇。而她,冰清玉潔,爛漫無拘,是所有美好的代名詞。
她該生活在一方靜地,春風春鳥,秋月秋蟬,夏雲暑雨,冬月祁寒。送夕陽,迎素月。而不是體不飽,血濺衣,生死不料。
他隻要她平安,別無所求。
他隻身一人慣瞭,朝與劍相伴,夜枕劍而眠。躺樹觀月,坐石望天。在遇她之前,他認為這是定數。置身泥沼,傾命抱怨,此後不變。
他從不惜命,遇戰身死為常事。從前瞭無牽掛,故行事僅憑己願。而如今,心有絆,他隻想與她共存世,長相一。
周作知抓住趙何的手,按到自己左胸前。平穩,熱烈而有力的心跳,從掌心,傳到她的整個身體。感受,認識並記住。他的心,隻為她而跳動。
他伏下身,展轉流離的合住她的唇瓣,吮吸,撕咬。他留戀她身上的味道,於是絕不由她逃跑、脫離他的桎梏。
他貪婪的追求著更多,占有,掠奪,讓她完整的屬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