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年歲不大,細看竟還有些眼熟,安蘊秀在腦海中搜尋一圈,很快便想起來,他就是自己作為會元進宮面聖時,來傳話的小太監之一。
彼時幼帝頑劣不肯來見,同等品秩的宦官招呼宮女給自己上茶,她當時就覺得不是好事,如今這人竟真成瞭能夠傳旨的大監。
隻是安蘊秀也不會如當初那般喜怒形於色,輕易讓人看出心中所想。她極為得體地接待來人,聽他陰陽怪氣地拋下瞭一個難題。
原來,小皇帝是年末的生辰,西地屬國為此特意進貢瞭一尊玉石雕像。據說這玉名貴無比,尋常車馬運送怕是要磕碰,若為此放慢腳步又怕錯過皇帝生辰,於是乎,衆人便想到瞭水運。
不知是誰提議的,也不知是想看她出彩還是窘迫,總之,眼下朝野的目光都聚集到瞭她的身上。
“這有何難。”
安蘊秀笑得肆意,次日,衆人便看到瞭打著奉山旗幟的船隊整裝待發,而實力高強性格古怪的滄海幫幫主海文柏,則與這位安知縣稱兄道弟。
傳旨大監面上有一瞬間的驚愕,安蘊秀也在瞬間發現瞭他的反常。
“由奉山縣護送的船隻,沒有到不瞭的地方,也沒有送不到的貨物。除非……這貨物本身就被動過手腳,本來的用意也隻是為瞭發難。”
傳旨大監瞬間跌坐在地。
時至今日,安蘊秀自然不需要萬事依靠別人。至少在回京這件事上,她感念旁人聲援,卻也不願意一直做清白無辜身不由己的可憐人。
當初那些人或許以為,他們還能左右自己的去留,卻不知,自己也已經做好瞭殺回去的準備。
故而不久後,她傳回京城的奏章中除瞭應承下這件差事,還有便是這位大監欺上瞞下的數條罪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