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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便來瞭。

安蘊秀早在書信中得到瞭這個消息,眼下終於見到瞭人,展顏道:“好久不見啊,時兄。”

二人遂一並往回走,路上她主動幫時元青提包袱,有意問候:“聽說你年前便出發瞭,這幾個月都在路上?這天寒地凍的,真是辛苦。”

“是啊。”

時元青苦笑:“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人。”

他也沒想到,父親為洪大人鞍前馬後,自己追隨洪天成盡心侍候,整個時傢都在替洪傢賣命,到最後價值耗盡,居然是被當作棄子推瞭出來。

更沒想到,最終竟然是楊新覺與安蘊林,因著國子監那區區幾日的同窗之誼而伸出援手。

“我父親沒有兼並良田,那是洪傢的産業,時傢隻是被推出來的替死鬼!”

這句話他從下獄開始,跟無數人講瞭無數遍,到最後,也隻有楊新覺跟安蘊林信瞭。

時元青心裡堵得慌,尤其是看到安蘊秀這毫無芥蒂的模樣,不由道:“其實你一早就知道,我在國子監那段時日是接瞭命令要監視你吧?”

安蘊秀笑笑:“難得重逢,不說這些。”

“說吧。”時元青卻停下腳步,執拗道,“說吧,蘊林,說瞭我能好受些。”

聽他語氣哀戚,安蘊秀也嘆瞭口氣:“真要說的話,我隻能想起當時我們在國子監門前分別的場景,其實那也是我一路走來少有的靜謐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