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自人群後方傳來,衆人紛紛回首,隻見隔壁松柏縣知縣拄著手杖踱步而來,目光嚴厲。
趙縣尉還在想自己跟他有過什麼交集,就見他對安蘊秀頷首示意,提及瞭前些日子送到的那批荒山茶。
“我一嘗就嘗出來不對勁瞭,荒山茶天生地養,又經奉山民衆古法炒制,那股厚重質樸的氣息是旁的茶怎麼都模仿不來的。我就知道是有人偷梁換柱,安知縣身邊怕是藏的有宵小。”
“……”
趙縣尉愣瞭一下,隨即暴怒:“你還有臉來告狀?老子白送瞭你那麼好的茶葉,三百多兩銀子都搭進去瞭,結果你覺得比不上那口泥水兒?哈、哈哈,不識貨的老東西!”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們勾結起來設計我!”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被按著還不服氣地轉瞭個方向,朝著安蘊秀痛罵:“我說怎麼最便宜的茶葉都得三百兩,怎麼扭頭就不見那個茶商,原來是你在設局等著我鉆呢!堂堂知縣,設計下屬無據抓人,欺人太甚!”
安蘊秀將一切吩咐妥當,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你仗勢欺人的時候可是歡快得很,現在來跟我談君子之道?”
“我如果在乎這些,就不會出現在奉山縣瞭。”
這話說得極為冷肅,趙縣尉下意識吞瞭吞口水:自己明明隻是行差一步,卻好似所有生路都被截斷、要就此折在這兒一樣。他也終於明白過來,什麼證據不證據,這位安知縣不過是隨便找個借口要除掉自己而已。
他自認為有靠山,狐假虎威多年,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動真格的主。
武夫領瞭命,拖起他就要往外走。趙縣尉軟瞭手腳,卻又在求生本能下踢打起來,一腳踢翻瞭旁邊晾曬的竹筐:“放手!你們敢!放開、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