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蘊秀打量瞭一圈縣衙佈置,目光最後停在面前的師爺身上。
上一任知縣跑路,奉山縣的大小事務隻能由縣丞縣尉代理,眼下他們不見蹤影,竟隻有個師爺在這裡撐門面。她收回目光,隻道:“先請縣丞縣尉過來吧。”
“是是,草民這就讓人去請。”
張師爺趕忙招呼人上茶,一邊等縣丞縣尉,一邊聽知縣身邊那位少年嫌棄地評判縣衙佈置。
“這架子可得拆瞭,都破成什麼樣瞭。”吳季同皺眉道,“我瞧這上面顏色暗沉,怕不是以往嚴刑逼供,誰把血撒上去瞭吧?”
他捂著鼻子後退兩步:“要不你還是拿艾葉熏熏吧,去去黴運,也好早些升官離開這鬼地方。”
門外縣丞縣尉剛剛走近,正好聽見這句話。二人相視一笑,估摸著新知縣和以往那些一樣,待不長久。
再貧瘠落後的地方,坐到上層也能生活得滋潤。長官不想留在這窮鄉僻壤,他們也擔心有長官來壓自己一頭,眼下裡頭的人能這樣想,他們也樂得瞧見。
二人推門進去,看清屋內二人相貌後更是不屑:原來是兩個半大小子。
“下官見過大人。”
安蘊秀上下打量二人,難得這窮地方還有如此富態之人:“二位請起。”
縣丞是個人精,上來便親切地問東問西,誇她高中探花天之驕子,奉山縣百年福分蓬蓽生輝。隨後又招呼人將縣衙後頭的府邸收拾出來,末瞭問起一路上的艱辛,還擠出幾滴眼淚。
“文書的事不著急,大人既然派瞭人去,我們等著便是瞭。您一路辛苦,還是好生休養幾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