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頭的宿淩似有所覺,一回頭便是眼下這副情景。披頭散發,周身狼狽,這在向來規整守禮一塵不染的宿淩看來,本該是野蠻無狀之態,可不知為何,他竟覺得心好像顫瞭顫。
安蘊秀暗道一聲不好,一時不知該先掩飾哪裡,隻得僵在原地作出一副雷打不動的鎮定模樣。聽宿淩慢悠悠地踱到自己面前,接過瞭燕舜的話:“……擇日不如撞日?”
“殿下有令,豈敢不從?”
眼下反而不是一走瞭之的好時候。安蘊秀飛快壓下心慌,心中默念三遍穩住穩住穩住,隨即坦蕩蕩地迎上瞭他的目光:“隻不過要勞煩殿下為我準備一套衣物瞭,哦對瞭,勞煩再加條發帶。”
宿淩的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瞭她的頭發上。
“尚未行過冠禮,有些時候就是容易出糗,像現在這樣。”她扯瞭扯自己的頭發,面上不見一絲慌亂,反倒還有些無奈和苦惱,“殿下海涵。”
“冠禮……”宿淩神思飄忽一瞬,忽然想起來,上次安蘊林與洪次輔交談時似乎提到,他快要到弱冠之齡瞭。
見他們的註意力都被頭發吸引走,安蘊秀反倒自在瞭些,示意過後便跟著迎上來的丫鬟往府內去瞭,隻留宿淩燕舜站在那裡神遊天外。
“殿下,你在想什麼?”
還能想什麼?想安蘊林孤身一人沒有長輩,到時候誰給他加冠?這麼個大日子卻無人可慶,偏巧自己知道瞭,那是不是要送一份冠禮?要不要再順便替他加冠?本王雖不是他的長輩,身份卻是夠的。
宿淩清清嗓子,矜持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