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稅吏面上卻未見幾多急迫,而是對著老者繼續出言諷刺:“你本來就幹不動活兒瞭,還帶著這麼個拖油瓶,一大把年紀瞭還天天忙裡忙外的,沒攢下一個銅板不說,反倒欠瞭一屁股債,棺材本兒都賠進去瞭吧?”
“你說說,你不辛苦誰辛苦?”
“就是,依我看吶,什麼時候這小拖油瓶病死瞭,你才能過幾天自在日子喲……”
眼見他們越說越過分,江抒懷聽不下去瞭,剛要上前,手腕忽然被人攥住:“別過去。”
安蘊秀蹙眉道:“此行隻是昭告世人我們已經為宋首輔所用而已,末瞭將所探之事理作卷宗呈上便罷。我們並無官爵在身,不宜貿然出手。”
她雖憐憫這對祖孫被稅款所壓生活艱難,卻也知道稅吏是按律行事,若想相幫,事後贈些銀兩即可。可若貿然出手,且不說自己與江抒懷恐難全身而退,這對祖孫是否會被秋後算賬也未可知。
畢竟盯著改革稅制的人多瞭,自己與江抒懷近日來的行動,想來也是被有心之人看在眼裡的。
“你怎能說出這種話?”
江抒懷卻是很氣憤,連帶著對她方才敷衍態度的怒氣一並迸發:“宋首輔如此信任你,派你來調查此事不就是為瞭天下黎民嗎?眼下衆生苦難皆上映在你我眼前,你竟是要視而不見嗎?”
“我不是要置此事於不理,而是……”
“甲兒!”
一聲極悲極痛的呼喊響起,正是來自於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