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元青說得口幹舌燥,一轉頭看見安蘊秀老神在在地吃飯,忽然就想起瞭在洪傢的那些見聞。
“喂,安蘊林。”他裝作不經意道,“你這回進京趕考可有什麼目標?”
安蘊秀咽下口中飯菜,聲線平穩:“金榜題名,封侯拜相。”
對面兩人皆是一愣,時元青許久才做出反應:“口氣不小。”
“哪個讀書人心裡不這麼想?我隻不過是說出來瞭而已。”她渾不在意,聲音卻忽然低瞭下去,“就如同人人都知道洪傢勢大欺人,但無人敢說。”
“我想,這世上或許該出現一個敢說之人瞭。”
“……”
安蘊秀原以為洪繼隆在臨州做的那些事,是因為偏僻隱蔽從而有恃無恐,可今日的見聞卻給出瞭否定的答案:洪傢在京城也未曾收斂,世人雖知,卻都畏懼進而莫敢與之抗衡。
發現這個事實其實是件悲哀的事情,好似自己的努力都是無用功般幼稚可笑。
“說的不錯!”楊新覺忽然一拍大腿,“我就知道安兄你不同凡響!走到會試這一關的讀書人,誰還沒點野心抱負?怎就不敢說瞭?”
他當初在貢院門前被攔截,心中對洪傢早有芥蒂,今日見聞更是平添慨意:“我等若有幸登上天子堂,自然也是盼著做些好事的,安兄你說是不是?”
安蘊秀點頭:“氏族興衰不過百餘年,總會有新的風雲人物誕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