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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时鸣噗嗤笑了出来,但怕安厌又面子上过不去讽刺他就没说话。只是手脚麻利的倒出小麦粉揉面。

烛台的光透着明亮的橘黄,带出几分暖意,把整个竈台照得亮堂堂一片,楚时鸣也如鱼得水。

没过一会儿,两碗面就和竈台上的烛台一起被放在了桌子上。

安厌疑心重,专门瞧着楚时鸣做的,刚才把烛台放在竈台那里正是借光为了看清他的动作,一路下来都没发现他加什麽毒药,这才低头搅拌自己面前的面。

面是揉完之后手工拉的,很劲道。鸡蛋打散了用猪油煎过,和青脆脆的菜叶一起卧在面底下。

牛肉一半和厨房里剩下的几根豆芽一起吊了个高汤浸面,一半用猪油炒了肉臊子作添头。味道很不错。

安厌吃饭很文雅,右手拿着筷子就像拿着笔,哪怕吃的是面这种容易沾上汤汁的东西,也慢条斯理。没有表情变化,也不发出声音,连筷子碰到碗壁的声音都没有。

楚时鸣就狼吞虎咽了,根本没有什麽礼节,都是民间养成的习惯,等母亲死了以后被送入宫,太后怎麽叫他改都没改掉。他也确实是饿了,但也没忘记对面还坐着的人,一边吃一边分心借着烛火偷偷看安厌。

安厌习惯于先吃不喜欢的,把面搅拌均匀以后先把菜叶挑出来吃掉,然后才是面,最后吃浸满汤汁的煎蛋。

看着慢,看着斯文,其实她因为经常赶时间的缘故吃东西很快,比楚时鸣还要先放下筷子。

楚时鸣不像安厌要守礼,连带着沉了牛肉哨子的汤都喝完了。他啪嗒一声放下碗,这才发现自己的桌面上都是汤汁溅上去的油小点,衣服上也溅上了一些,而安厌的桌面和那身金竹白袍却都干干净净。安静地坐在对面遵循礼节等他吃完了,才站起身準备离开,“碗筷放在桌上就好,明早会有人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