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厌翻手将沾了金粉朱砂墨的湖笔递给他。
那支用于批改奏折的笔便就这样横放在安厌掌心任他取用,还被她伸出拇指轻轻按住防止滑落。
楚时鸣没有贸然伸手,只垂下迤逦浓豔的凤眸征征地看着。
安厌礼仪极佳,袖中的手稳稳端平,袖口只露出过分冷白的手腕,其余的皮肤则吝啬得半分不让人瞧见。和掌心湖笔相映的甲面也光洁莹润,修剪整齐,泛着浅淡的血色,漂亮得像炫目的云贝。
无端,这支笔被安厌递出来,经由她的手陈列,就像是被分出的权力,无比诱人。
“安相…这是何意?”楚时鸣感到喉咙发涩。
他很想伸手去接过那支笔,但这一切都像个陷阱,安厌绝不会这麽轻易的把朝政大权还给他,哪怕只是让他在跟前批几分奏折。
他一直都知道的…安厌是个贪婪无度的奸臣权相,在官场上摸爬滚打那麽多年,随意的任何举动都别有深意,藏着陷阱,就像不可逾越的高山,绝对是个很难缠的对手。楚时鸣上辈子花尽了所有心思也对安厌无可奈何,最后几乎算是凭着运气才成为了最后的获胜者。可也因内忧外患直接亡国给安厌做了陪葬。
他毫不吝啬与用各种恶意和心思去揣测安厌的行为,因为他知道安厌值得他这样费尽心力,甚至他做的还远远不够。
这支笔,绝对,绝对是个试探。安厌在探他经过一番敲打后是否还有有不诚之心,看他还敢不敢在明面上和他作对!
楚时鸣藏在龙袍袖中的手指动了动,两世为人,终于学会按耐住对权力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