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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了避免打击员工自信心,低头打量自己破掉的袖口,确认真的能补之后才敲了敲桌面上的奏折,“正好柜子里都是除了料子有细微区别外模样差不多的衣服,改了也好,免得别人以为我丞相府没钱做衣服。”

影一点点头,后退了两步,于是安厌终于舍得把目光移向楚时鸣。

楚时鸣不由得僵住。

又是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安厌的身形打出一块阴影,好似一片无可跨越的高山再次把他笼罩。

寒凉的风从竹林中穿过,细碎地发出穿林打叶的蔌蔌声,把安厌在府中并未完全束起的长发丝丝缕缕地扬起,像是光明人皮下的的鬼魅。

楚时鸣不安地挣扎,却苦于四肢和下颚的关节都被卸掉,跑也跑不掉,喊也喊不了。

“陛下可知臣请您过来是为了什麽?”安厌在他面前蹲下身,被吹起的黑发垂落在了肩上,鸦羽一样黑沉,丝绸一样柔亮,微眯起眼睛,言语竟显出几分平淡的温和。

“是因为您不够听话啊,陛下。”

替原身被淩迟过一遍的安厌对楚时鸣这种蠢货皇帝没有任何好感,用冰凉手背轻蔑地拍了拍他的脸,“您的位置是臣扶您坐上去的,可您怎麽就不明白臣能扶您上去,也能随时拉您下来呢?”

“臣养只畜生还有感恩之心,怎麽陛下还要反咬一口?”

她漫不经心嗤笑,“若是真杀了臣,便也罢了,可您总是在干这些毫无意义的事…臣并不是说贪婪无度、野心勃勃、渴望权力不好,偏偏您又没有支撑这一切的能力,愚蠢得令人发笑。”

语罢,安厌收回手,“这两日便留在丞相府好好学学规矩吧,臣每日都会派人把您从皇宫里请过来,教您一些做人的道理,学好了您再回去。”

羞辱!羞辱!这是一场莫大的羞辱!楚时鸣眼中满是怒火,简直气得想生啖其肉。

安厌视若不见,自顾自的整理桌上的奏折,对不远处的影一吩咐,“给他把卸掉的关节都接上,再去书房把书架上的那本《礼训》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