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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钟老开口的机会,吴氏继续道:“后来我去集市上看到她表演那劳什子木偶戏,就看到我的盼儿傻呆呆地站在那,双眼无神地盯着那木偶,赵寒雁让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就像赵寒雁手里的木偶一般任她操控。”

“盼儿她是人啊,是活生生的人啊!人怎麽可能会那样、那样没有一丝生气却任由一个陌生人随意差遣?像条狗一样!”

吴氏越说越气,孙盼儿在孙家时虽然任劳任怨地干活,但她会时不时地闹脾气,说她跟孙老三偏心孙宝根。可那日她在集市上却看得清楚,那赵寒雁让她做什麽她就去做什麽,一丝反驳和怨言都不曾有。

“钟老,您说,”吴氏抹了一把眼泪,语气里带着恨意:“若不是那赵寒雁利用木偶招小鬼,把我们盼儿的魂魄勾走了,盼儿怎会如此?”

钟老听得一脸茫然,吴氏说得有鼻子有眼,把他都说得有些怀疑了。

眼见钟老的表情不似方才那般坚决,江老二也沖了上去,他也开始有样学样,学着吴氏那样控诉赵寒雁:“钟老,这赵家丫头就是个扫把星!我们家阿遥自小懂事听话,我跟他婶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还送他去学堂读书。”

“好不容易等到阿遥考上秀才,我跟他婶子还以为我江家祖坟冒青烟了,出了阿遥这麽好的苗子,”江老二一脸气愤,他狠狠地剜了赵寒雁一眼,而后道:“谁知道他们老赵家突然跑过来撺掇阿遥入赘他赵家!”

“呵呵,他们老赵家坏事做尽,生不了儿子,就想拐走我江家的嫡长子去给他老赵家继承香火!真是恶毒!”

江老二恶狠狠道:“阿遥是我大哥的独子,即使我大哥大嫂去的早,有我江老二在,也断不会让阿遥入赘。”

“再说了,我们阿遥可是云福村的第一个秀才,以后总归是前途无量,怎麽会突然想到入赘他老赵家?肯定就是这个妖女给阿遥施了什麽法术!”

妖女邪术

江老二越说越离谱,直接攻击赵寒雁。

被攻击的赵寒雁还未说什麽,江竟遥却气得直发抖。

他本以为成亲第二日他已经跟江老二说得清楚明白,江老二从前因为躲赌债害得他爹被毒蛇咬伤身死,江老二的妻子吴氏趁火打劫,逼得他娘亲不得不变卖嫁妆,这些他都记在心里。

父母双亡后,江老二和吴氏说什麽江竟遥一个孤儿无法独自生活,便借着抚养他的名义霸占了他家的田地。他们如何对待自己的,江竟遥不想再说。总归他也算沾了江聚福的光,才考上秀才。

对江竟遥而言,考中秀才、入赘赵家、遇到赵寒雁,这一桩桩喜事足以抚平他心中的恨和痛,他选择把田地卖了就是想要跟江老二一家断绝关系,再不来往。以前的恩怨、怨怼,他都可以不计较。

但江竟遥没想到的是,江老二居然如此无耻,他的不计较换来的是江老二的得寸进尺和颠倒黑白。

吴氏也反应过来了,她继续哭诉:“钟老,您看赵家这个丫头,弄得咱们云福村鸡犬不宁的,要我说还是找大师来看看吧?”

“对啊对啊,”江老二也附和道:“您看这妖女,奇奇怪怪,把我家阿遥都带坏了。他以前最是孝敬我这个抚养他成人的二叔,如今却对我横眉冷对,见了面连声招呼都不打。”

“还有还有,他连我们江家祖传的田地都卖了,就在跟这个妖女成亲的第二日。”

“咱们村的这些人就靠这些田地吃饭,阿遥连田地都卖了,要说不是这个赵寒雁挑拨,怎麽可能?这可是我大哥大嫂留给阿遥最后的念想了!”

“是啊钟老,”吴氏也继续说道:“这赵寒雁用邪术控制了阿遥,又控制了我家盼儿,谁知道下一个中招的会是谁?咱们云福村这麽多人,不能被这个妖女害了啊!”

“乡亲们,难道你们想被人控制,被迫卖掉自己吃饭的田地,卖掉自己的亲生女儿?”吴氏沖进人群里大声喊道。

“张家嬢嬢,你家的丫头跟我的盼儿一般大,你看看我的盼儿,如今连我这个亲娘都不要了!我的命好苦!”

“周嫂,你们家大壮会想入赘到别家吗?这麽好的大小伙子。”

“吴叔,你知道的,我们盼儿幼时那麽粘我,你看看她现在,见到我跟个仇人一样,我都不想活了!”

要说这吴氏脑子还挺灵活,原本乡亲们只是看个热闹,毕竟江竟遥入赘和孙盼儿断绝关系这事大家多多少少都有耳闻,也都道听途说了一些八卦,对于他们说的“招小鬼”“邪术”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