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辜,那些因此牺牲的暗卫,更无辜。
暗卫世代守护皇族,与宫中女官、南北衙禁卫并无高下之分。她的一次私心,要了多少人的性命,若被乾武得逞,又会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她能再回到京城,回到慈宁宫,已是格外开恩。
可她就算到了这里,知晓姑母在此听着供词,口口声声道出的,依旧只有她自己,只有她的儿女。
那姑母呢。
姑母予她信任,对她付予重任,她如此行事,又与背叛何异?
姑母心中,又会是……
太后覆上她的手背,安抚地拍拍。
萧芫仰头,对姑母安慰地弯了下唇角。
膝行两步,跪坐下去,枕在姑母膝上。
太后眸光沉沉,悬在虚空,威压如山。
不远处侍立的宣谙望着门口的方向,神情似是悲伤,似是怅然。
“宣谙,胡媪之后的事,予交由你来处理。”
宣谙敛容,低身:“是。”
之后的事,也,只有后事了。
律法森严,不会因任何人改变,皇太后身边,更是如此。
萧芫服侍姑母歇下时,已到了后半夜。她悄声出来,到偏殿和衣而眠,翌日清晨,便回了颐华殿。
还未入内,自院中便看到昏暝的正殿里跪着一人。
萧芫脚步未停,提裾拾阶而上,“她何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