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控制不住地落泪,没有缘由地崩溃,姑母从不问为什麽,只是静静地拥抱,拭泪,不厌其烦。
她便可以什麽都不必想,什麽也不用担忧,慈宁宫如同一个巨大而安稳的茧,她身在其中,隔却风雨,只余晴空。
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不想见的人……
也可以不见。
背身在屏风后,静静听他和姑母商议边关之事。
那日边关急报,是北戎突然异动,在边关集结了大军压境。
急报来时,边关全线已经打了五场战役,只有一场略落了下风,总体而言大败北戎,算是捷报。
但仗打起来,并非只是边关之事,要想长久地抵御外敌,朝野上下都得一同出力,仅仅几日,政令如流水,三省六部日夜不休。
所以她醒来时姑母才会不在身边,这样的大事,必须得摄政皇太后亲自拍板才能作数。
萧芫担忧的,是此时正值炎炎夏日,北戎什麽也不缺,突然举兵南下,实在蹊跷。
岳家在边关时日不短,北戎该知胜算不大,却还是执意如此,除非……
“除非,有更大的利益,在背后驱使。”
说着,李晁似乎命人呈上了什麽。
“母后,这些是这段时日以来,儿臣命人所查边关互市及走私要务。
深入北戎的暗探带回来消息,我朝确有人通敌叛国以各类珍奇谋取暴利,同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我朝盐粮充盈北戎军备,只是北戎亦不知具体何人,或者说,具体是哪些人。”
“儿臣追溯货物源头,逐个排查各州郡,发现基本都集中在淮安道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