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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门,那便不远了。

慈宁宫居于皇宫中轴之上,过了御前,最近的便是慈宁宫。

萧芫本想抄近路过去,可又觉得万一能在宫门口碰上呢。

又转过路去,可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

宣谙姑姑已经守在殿外,不让任何人进去了。

萧芫磨了许久,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才让姑姑徇了回私,一个人偷溜了进去。

小心翼翼挨着墙边儿走,绕过一个又一个花案摆件,绕得烦了,索性光明正大地往中间去。

真是,也不知道之前为何执着地将姑母的慈宁宫都摆上这麽多花,整得现在拌自己的脚。

挑挑拣拣选了个绝佳的隐蔽位置,隔着两扇屏风一个落地罩,侧面却是通透的,恰好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四下看看,离周围的东西都远些,免得不留神带倒了。

凝神细听,断断续续的都是王夫人的低泣,零零总总说了些所谓当年之事,半晌没绕到正题上。

还是姑母没了耐心,直接以命令的口吻。

“往事已矣,你以先帝旧事求见予,予也应了,如此,不必说不相干的。”

王夫人声音顿住,隔了好久才再开口,“果然,萧忆清还是当年的萧忆清,我早该知道的,知道你从不是沉湎的性子,只是总忍不住奢望。”

长长一叹,“罢了,是我多言,本不该说这些的。”

柔软的嗓音,对姑母说话的语气却与萧芫先前所想并不相同,多了筋骨与通透。

太后哂然,“你亦不曾变。”

王夫人:“但萧娘子所说,我却是信的。你再强硬,也总有一份柔软在,哪怕经年未见,你也不会希望我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