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看在萧芫的面子上,这麽个小小的侍女,还以为能好生在他面前挡着?
正在叩门劝人的漆陶余光瞄到,连忙跑过来,一把将丹屏拽到身后。
恳切道:“陛下,娘子身子本就不能受寒,再这样下去,奴婢怕当真会出事。您便回去吧……奴婢给娘子说您回去了,您躲一躲,好歹让娘子开门,可好?”
最后一句,声音小得几乎要被雨声遮住。
李晁僵了几息,思绪方艰难地转动。
他想到了重明寺里,她在他怀中痛到崩溃的模样,心好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千疮百孔地又拧出血来。
不再作声,沉默着退到了更远的地方。
是书房往外看的死角,也是毫无遮挡的大雨中。
冷硬的面庞如刀削斧凿,雨再大,他也没什麽反应,双目似枯井。
直到书房有了动静,他才像注入灵魂一般,目光移过去。
但那边看不见他,他也看不到那头,只是凝神听着,可惜,不曾听到她开口。
等漆陶趁着萧芫沐浴出来查看时,殿外已空无一人,徒留无止境的雨声。
这一场雨,来得快去得却慢,又下了整整两日,才终是放了晴。
黔方之案终于尘埃落定,奏请圣上複核后政事堂送来了最终版的卷宗,被千叮咛万嘱咐要亲自呈到圣上御案,哪知在御书房门口被言曹拦住,就是不放行。
官员着急道:“中贵人,三省长官都在署衙等着下官複命,临门到脚了,便行个方便往内通禀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