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裳,就是各式各样的龙袍常服,每一件皆巧夺天工,不知得耗费宫中绣娘几载时光。
“茶水在此处,”李晁牵她到殿中矮案边,她的指缝被他染上了潮意,“你爱饮蜜水,口渴想用时,可唤人来添。”
茶盏是成套的,看得出来除了其中一个云纹透瓷盏,其它的几乎没怎麽用过。
他是个格外勤政的帝王,想来几乎没有于内殿閑适休憩的时光,多是在前殿御书房劳于案牍。
更忙的时候,连御书房都不怎麽回,一整日都在前朝的政事堂里,就像今日。
萧芫轻轻嗯了一声,感到某种难言的情绪自心而发,愈来愈黏稠、汹涌。
似灼灼,又似温凉,自彼此相贴的掌心渗入肌骨,淌得无处不在。
无处可逃。
眼眸忽然被他遮住,大掌的热度隔着很近的距离洇着瞳孔,她没有闭上眼睛,细微模糊的光染上了浅浅的红,他肌肤、血脉里的红。
听到他嗓音似压抑着什麽,格外低哑,如滚过沙砾。
“芫儿,别这样看我。”
……她如何,看他了?
萧芫檀唇微啓,似要说什麽,但最终,也只是浅浅吐息。
他说着别看他,可手却握得更紧,坚实牢固得前所未有,让她提不起力气挣扎。
用了莫大的毅力,才后退了小小一步。
萧芫垂下眼睑,看到视野里的一切都在随着心跳鼓动,仿佛有了生命。
鎏金的日辉自金砖顺着躯体烧上了胸膛,烧红了李晁的脖颈与耳根,眸底的碎金像在跳跃,一片绚烂的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