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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陶心有余悸:“娘子这回可太吓人了,若再来一回,奴婢的小命都要被娘子吓没了。”

“莫要浑说,”萧芫斥道,“你得一直陪着我,别总将生生死死的挂在口上。”

漆陶笑了,“嗯嗯,奴婢记下了。奴婢要一辈子服侍娘子,娘子在,奴婢就在。”

萧芫拍拍她的手,撑案起身。

夜幕垂星,佛寺带回的鸳鸯百转灯悬在檐角,在一衆样式繁複的锦肃宫灯中,如刻板画纸上跃然而出的灵鱼。

萧芫拢了拢披风,于廊庑下回身,独自跨入满室暖溺的莹莹灯芒中。

床榻上将被衾紧紧裹起。

每每长伴姑母身侧,独自一人安寝时,总是难熬。

仿佛花费再多光阴,也袪不尽幼时朝不保夕的不安。

生怕一睁眼,又是拳打脚踢,谩骂欺辱。

翌日,慈宁宫殿前。

“呯——!”

碎瓷声在殿内乍响。

萧芫捧着佛经的手一紧,听见一门之隔姑母如冰的寒声懿令,

“查,给予彻彻底底地查!区区一个黔方刘隅,还没这个胆量动朝廷的人!”

声量不大,却字字掷地,威压如山倾下。

李晁回话时嗓音低沉,听不清具体字句,只能感知到话语中极重的分量。

萧芫担忧蹙眉,知道这是黔方赈灾之事出了结果。

再过一会儿,里头传来阔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芫往旁挪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