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她揍人的事,再思及殿外那麽多人,自觉他的气恼与她无关,便也不顾他转不转身,寻了个地儿施施然坐下了。
刚想问监察赈灾之事,便听他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与钟平邑相识?”
这个语气。
萧芫望过去,他依旧立在窗前,逆着天光,只给她一个极亮的轮廓。
斑驳的光晕里,她似是看到他手上用了些力,指尖有些发白,仿佛在克制什麽。
萧芫不明所以,只当他恰巧看见了她与人交谈有些疑惑,便答:“并不相识。”
仅仅四个字,再多,她可懒得说。
客套两句罢了,有何好说的。
殊不知这四个字,一下将李晁欲脱口的话堵在了咽喉,不上不下地生生哽着。
她都已说了不相识,他若再问,便活生生就像个妒……
左右是再也问不出口了。
回身,阴沉沉地坐于案前,面色有些发青。
萧芫颇为稀奇。
李晁作为帝王喜怒不形于色的涵养极为到位,甚少因为朝事这般着恼,难不成,监察之事的波折当真已经到了棘手的地步?
她也不由忧心起来,关切道:“陛下,可是监察之事生了什麽难办的波澜,我瞧外头那麽些臣工,听说都是为了此事而来。”
此话一出,更是让李晁连后槽牙都咬住了,一股郁气直沖天灵盖。
难办?
还波澜?
在她眼中,他便连这麽点儿小事都安排不妥吗?
只是一个小小黔方的赈灾之事罢了,他自十岁起,便在重重阻挠中办了不知多少事,哪一件不比此事更重大,更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