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青色的重锻宫装繁複华丽,豔丽的妆容如鬼似妖,每一个字句,都被浓重的恨意扭曲。
“阿芫。”
视线被挡住,萧芫向上看去。
手被握住,指节被掰开,破碎的花瓣从指缝掉落,花汁将柔嫩玉白的掌心染红,再染上白净的帕子。
原菁莘:“捏花算什麽,你实在不开心,我帮你,让她变成这朵花。”
“好。”
“你别因为她柔弱的样子就心软……你说什麽?”原菁莘惊讶。
“我说,好。”萧芫几乎一字一顿。
每一个字都仿佛自骨血中拔出,带着淋漓的残骸。
“你可算应了。”原菁莘笑得畅意,“我以前说过多少回了,真不知你在犹豫些什麽。”
是啊,前世她在心软些什麽呢?
或也不是心软,而是一直抱有的,对父亲的渴望与濡慕。
哪怕他萧正清从她出生起便不管不顾,哪怕他眼睁睁看着继母阴毒的手段落在那麽幼小的她身上,哪怕她差一点便因此死去。
她也还是幻想着,幻想着有一日父亲不再怨她恨她,能像对待萧若一样对待她。
幻想着她生命里,从出生那一日便伊始的巨大裂痕,可以有合拢的那一日。
她便可假装,它从不曾出现过。
多麽可笑啊。
又多麽愚蠢。
愚蠢到因此对这个从来看不顺眼的继妹,一次次地原谅、放过,最后让她沖到自己的病榻前,勒着脖颈,耀武扬威。